第七章 谁功谁过（2/2）
走到顾玉跟前，蹲下身子就要去看他那伤口，脸上尽是心疼。
“是不是你哥去惹得麻烦，你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去了？”
顾玉摇了摇头。
可程是非哪里信，想要把扯住他，却又怕伤着他，无措又愤怒，只能干瞪着顾玉说：“你知道么，整个军营里的人都在说顾宗本事，呵，我算是明白了，这本事是你给的吧，你是傻啊还是缺心眼儿啊？！”
顾玉本来就说不出来话，加上此刻他疼的要命，更是不想搭理程是非。不管程是非说什么，他手上就没停下来。那弯头的针上连着的是羊肠线，这都是顾玉自己备下的东西。没人比他更懂这些东西了，那些年在浣云府的时候，这玩意可是保命的。
程是非也突然静了下来，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顾玉那双带血的手在自己的肚皮上来回穿梭，像是他以往见过的那绣花的，灵巧的很。只是那时候他不会去心疼那块布料是不是被针线戳疼了。这针下去，穿透皮肉的闷响，羊肠线带过的擦擦声，都让程是非觉得毛骨悚然。他不怕血不怕杀人，可他怕听到这声音，活生生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玉封好了自己的伤口，又把碾碎的草药敷了上去，程是非搭了把手帮他上了绷带，这才算完。
而此刻的顾玉，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样，湿透了。程是非知道，那是疼出来的汗水。那是有多疼，才能出这么多的汗，是有多深的口子才能的到是血。
顾玉把拉住程是非的手腕说：“别跟任何人说。”
程是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语来。他是喜欢顾玉的，觉得他弱小可爱，心地好。成日里被自己哥哥欺负连句话也不敢说，依旧还是待人好。可他知道那喜欢是什么龌龊的念头，他就是想睡了顾玉。可结果他没睡成，却让那个副将把人给弄走了。他不知道那姓凤的是不是把顾玉睡了，可他潜意识里认为，顾玉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招人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在意顾玉。可只要这么想，他心里头就难受，见着顾玉就会说那些混账的话来。可这人却从不辩驳，就更加让程是非生气。
可是今日见到的顾玉，让程是非有些害怕。这人下手可真狠。那是自己的皮肉啊，声不吭，就这么缝了起来。可这样的顾玉让人有种更加罢不能的感觉。这样心狠的顾玉，带着凌厉的气势，直接戳进程是非的心里头，然后狠狠的划了道口子出来，就跟顾玉的那道口子样，血的哗啦啦的，根本止不住。程是非满脑子就只有句话：这回是真死了。
“你放心，我不会同任何人说。你每日换药了就来找我，我给你弄。总好过你个人在这里，万看错了眼，拿错了药，本来就够缺心眼儿的了，再这么错，就缺的不止是心眼儿了。”
也不知为啥，顾玉就为这么句话笑了下。程是非傻愣愣的看着他，心都化了。
没人知道顾玉受伤的事。顾玉照常的伺候凤栖起居日常，见着宋衍依旧行礼而过。只是不再去见顾宗，也不再打听顾宗的事。
“你知不知你那哥哥可真够胆大的，竟然跑去回纥烧了人家的粮草。”凤栖把拉住他，定定看着顾玉问到。
顾玉却是瞪大了眼睛望向凤栖，脸的震惊。倒是凤栖不由愣住：“你难道真不知？”
顾玉狠狠摇了摇头，便甩开凤栖，朝帐外跑去，凤栖跟上，见着他竟是跑到了宋衍帐子里了。
“顾玉？”顾宗看见气冲冲的顾玉不由愣，而旁边的宋衍也是皱着眉头看着这闯入自己帐中的人。
顾玉连比划带说的，才让顾宗明白了过来，转而又向宋衍说道：“他不知从谁那里听说我去了回纥，烧了人家的粮草。”
宋衍没吭声，只是看着顾玉。随后进来的凤栖也是挑了挑眉：“你这哥哥，倒是总让做弟弟的操心啊。”
顾宗却说：“虽不是亲的，可到底也是个依靠。顾玉，这次对不住，我任了。”
顾玉心里头颤，突然觉得鼻头酸的很。且不论顾宗说的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或许能有这句话，也足以让顾玉觉得心安了吧。
“你不用担心，你哥哥此次立了大功，全军上下都夸他夸的不行，自然也不会让他受点委屈点伤的。”这话是凤栖说的，跟赌气似的。仿若是在不满顾玉心里操的这份闲心。
顾玉点了点头，只叮嘱了句，切不可再如此了。
出了帐子，顾玉不由捂上左腹，方才跑的快了些，只怕伤口又裂开了。然后这动作，却让跟出来的凤栖瞧了个正着。
“顾玉，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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