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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衔枚道(1/2)

柏灵离开以后,衡原君并没有立刻回屋。

他依旧坐在方才与柏灵对弈的棋局边,望着棋盘上势力悬殊的黑白两方,回想着柏灵的每一句话。

相较于三年前在宫道上愤怒地拂袖而去的那个小女孩,今日这个笑容中透着些微狡黠的少女,似乎变得更加难以收编。

他觉得有点疲惫,又有点好笑,也不顾身上的衣服惹灰,径直往后倒在了地上。

天空白亮,树影间的光线依旧刺眼,耀得衡原君皱眉闭上了眼睛。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这声音在衡原君的脑海中回荡。

三希堂的那个晚上,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君平姐姐。

而此时,宫墙之外。

“你不用送我了,”柏灵停下了脚步,颦眉望向韩冲的眼睛,“我自己认得路。”

韩冲也随着柏灵的步伐停了下来,但他丝毫没有转身回去的意思。

他的目光从远方的道路慢慢转向近旁的柏灵。

“这是明公的命令。”韩冲淡淡道。

“你明公命令你什么了?”

“送你出宫。”韩冲冷声道,“保证你的安。”

柏灵甚至笑了一声。

“……明明你跟在我身边才更不安。”

她往旁边退了几步,而后快步向前跑去,韩冲则面无表情地从漫步变作了疾走。

……

城西的百里巷,王裕章的员外府前,他亲自送韦十四出门。

今日的韦十四没有穿他一贯的卫装,而是换了一身常服,

“王员外不用送了,”韦十四停下了脚步,“到这里就可以了。”

王裕章叹了口气,“吃个饭再走嘛!你今天就晚回去一点……柏司药那么通情达理,肯定不会怪你的!”

“不了。”韦十四摇了摇头,“我晚上确实还有别的事。”

见韦十四态度坚决,王裕章不好再挽留了。

“一个月难得就见十四爷三两回,每次还要先对一遍柏司药的账目,都没有什么时间能好好说话。”

王裕章看着外头韦十四乘坐的马车,脸上不无遗憾,他两手叉腰,佯作微怒,“下次我得把柏司药亲自请到家里来住上几天,到时候十四爷也就不必走得这么急了。”

韦十四难得地笑了起来。

“员外也不必如此,”韦十四轻声笑道,“明日我就一整天都有空闲了,如果不嫌叨扰——”

“不叨扰!不叨扰!”王裕章眉开眼笑,“那我明日就在家中备好薄酒等十四爷驾临!”

两人互行了一个拱手礼,而后韦十四便快步离去了。

王裕章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站在原地目送韦十四离开,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温婉的“老爷?”

他回过头,见妻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嘛!”王裕章连忙回身去扶,“不是让你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吗?”

“老在屋子里休息,脚都要软了。”那妇人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垂眸笑了笑,“再说大夫也说了,平时也要走走,不能一味待在屋子里……”

妇人缓缓踏出了门槛,望向韦十四离开的方向——那里已经恢复了人来车往,已经再不见韦十四的车驾。

“刚才的那个白发人,就是老爷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位上差吗?”

“是啊。”王裕章轻声道,“真是位奇人啊。”

妇人掩嘴而笑,“能让老爷邀到府中来对账,想来必定不是寻常人物了。”

“我们不在这儿说话了好不好?”王裕章轻声道,“外面冷,这会儿又在刮风,小心受凉。”

王裕章扶着夫人慢慢往里院走,王夫人显然不愿意马上就回卧房,于是两人便慢慢走到了自家的待客厅。

在客厅正南面的桌案上,王裕章三年前偶然从柏灵手里收来的那颗雕轴,此刻端端正正地放在那里。

雕轴的表面已经被重新打磨过,温润而光亮,此时它身上红色的部分几乎快要不见了,淡黄色的光泽布满了球面——这预示着近日将有大雪。

王裕章小心地扶着夫人坐了下来。

“你生意上的事,我以往不常问,”那妇人低声笑道,“可难得见你对什么人这么上心,那我就不能不问了。”

“反正明日他要来家中做客,夫人一起来就知道了。”

“你先和我说说,”王夫人沉着嘴角,眉眼里却带着笑意,“说说看这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再看明日我要不要也见一见。”

“还记得咱们去年往北边铺的两条‘衔枚道’吗?”王裕章轻声道。

王夫人点了点头,而后表情略略有些诧异,“难道说……”

“是,”王裕章点头,“就是此人的主意。”

自从建熙四十五年秋金贼劫掠,整个岱岳票号几乎在一夜之间陷入绝境。

战乱之中,岱岳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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