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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杀父之仇(2/2)

这个点儿,就算拿到牙牌,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向蚕农收丝了。陈家牙牌在手,自然拖得;王佐臣向钱庄借了大把银子,如果拿不到牙牌,收不到丝,就是白被钱庄吃利息,因此是拖不得的。

这个人虽然进士出身,但骨子里却是一个痞子,横劲作,拎了一支洋枪,带着家丁和一群帮闲的地痞流氓,冲进陈府,乱砸一通。

双方扭打起来,混乱之中,那支洋枪走了火,正正打中陈景浩父亲陈东成的胸口。子弹穿胸而入,陈东成当场殒命。

王佐臣闯了大祸,但他上下其手,官府调查的结果,居然是“陈家恶奴动手在先,夺过洋枪,再以枪柄击打王某,触机关,误中陈某”,云云。

于是,王佐臣不但什么责任也没落下,官府反而要求陈家,“交出肇事恶奴”,“严讯法办”。

陈景浩赶回杭州,家里愁云惨雾,族人七嘴八舌,有的说要“找都老爷参姓王的”,有的说要“进京告御状”。

陈景浩非常冷静,说道:“没有用的。王佐臣和两江的何制军是同年,咱们浙江的王抚台,又是何制军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两位,都是当道当红的大员,这个官司,怎么打都打不赢。”

何制军,就是当时的两江总督何桂清;王抚台,就是当时的浙江巡抚王有龄。

陈景浩给母亲磕头,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愧为人子,不能不报。”

母亲瞪着眼睛,看了儿子好一会儿,然后闭上了眼,泪水簌簌地流了下来,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陈景浩遣散了仆人,变卖了家产,将母亲和妹妹送到了乡下。

那块买卖蚕丝的“牙牌”,终于落到了王佐臣的手里。

王佐臣志得意满!

不过,今年的蚕季已近尾声,他抓紧时间,坐了船,从杭州来到湖州,看看还能收到多少好丝——湖州的丝,品质最佳,素有“湖丝衣天下”之说。

刚上岸,一个年轻人笑嘻嘻地迎了上来,说道:“王老爷,你晓得我是谁?”

王佐臣愕然,这个人,是当地合伙的丝行派来迎接的?可双方事先约好了,到埠后直接去丝行会面,没有迎接这一说啊?再者说了,接人哪有这么问话的?

王佐臣皱了皱眉,说道:“你是萧老板的人?”

年轻人突然变了脸色,大喝一声:“我是陈景浩,陈东成之子!”

话音未落,手中已翻出一柄雪亮的尖刀,直向王佐臣胸口搠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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