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1/2）
黑暗的殿堂中，一名生物正在轻声接近着内部。
殿堂极为宽广，但却不是露天的，这个地方位于地下，外星智慧生命那通体暗金色的星球内部。
殿堂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最中心位置的巨大柱子，因为实在是太宽了，甚至称其为柱子都不够合适。的确，那不是柱子，那是一颗巨大的球体，只是因为球体的直径远远大于这片殿堂的上下高度，球体的绝大部分都没有显露出来。上半部分没入了殿堂的穹顶内，下半部分则陷入殿堂的地下，不到1成的表面裸露在殿堂的空气中，所以如果不是提前知晓，一定看不出来这是一颗巨大的球体。
这是黑暗殿堂中的唯一物品，也是占了宽广殿堂至少6成空间的物体，可以说，这座殿堂就是为其而建的。
殿堂不完全是一片漆黑，因为巨大的球体，而殿堂不完全是一片寂静，也是因为巨大的球体。球体在散发着每次间隔很久的声响，如同异常缓慢的呼吸，只不过声响并不洪亮也不刺耳，给人一种……有点像是走进了锅炉房的感觉，在静谧的夜里走入锅炉房，又离开，过了半分钟再次踏入。
这名生物来到了距离“柱子”十几米的地方，站定了下来，它仰视着，沉默着。这巨大的球体不像是机器、不像是生物、也不像是毫无用处的雕刻品，虽然暴露在殿堂空气中的部分的确布满了纹路。暗金色的表面上分布着看似杂乱无章，但却给人一种整体美感的纹路，纹路并不是完全连贯的，有连贯的线状曲折，也有似是文字的开放式几何图案，至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天然的物体。纹路后透射出了橙色的光，如同这带有镂空设计的暗金色外罩包在了一个火球外面，虽然只是猜测，但的确距离它越近，温度就越高，温暖而不灼人。
“母神。”
外星生物跪了下来，匍匐在地，橙色的光亮照射在它那蓝灰色的皮肤与淡金色、银色相间的衣甲上。
“母神”究竟是指巨大的球体还是暗金色的外壳，又或是外壳内部的什么存在，无从得知。可以知晓的是，外星生物口中的“母神”并没有回应它。
没有任何动静，另一名生物从“柱子”另一边悄无声息地绕了过来。它的六只手臂都互相交叉，手掌重叠放在两侧胸前。它走动很缓慢，皮肤也更加松弛一些，似乎比匍匐在地的外星生物更加苍老，或者说是，显得更加苍老。
“父亲。”
匍匐在地的生物直起身子，仰视着六条手臂的主人。
“巴卡巴哈松赫，自你诞生后，你并不常来这里。”
被称为“父亲”的外星生物俯视着巴卡巴哈松赫，它已经很旧没见过它了，在它们的家园和种族中，“父亲”是一生都不可以离开“母神”身边的，而“父亲”与其他族人最明显的不同，就是被“选定”了担任“父亲”，并且比族人们多长了一对手臂。
“是的，我很久没有来过了，我一直在为种族的延续而征战和探索，并且沉沦于自己的功绩。”
“那么你想通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父亲”的问话听上去不像是疑问句。
“我知道这么说非常不敬也非常愚蠢，但我……看不见未来。”
“未来是被创造出来的，未来并不是你、我或者谁眺望到的，你所迷茫的，并不是未来。”
“那么我迷茫的是什么？一颗又一颗星球，但我发现母神没有变得更明亮，如同注定……”
“注定什么，你要在母神面前继续否定母神本身么？母神早就为自己，以及孩子们定好了道路，只是我们途中犯了让母神失望的错误，才落得如此下场。”
“父亲”的话鞭策着巴卡巴哈松赫，鞭策着它落入沼泽的显出无力的虔诚和信心。
“不敢……”巴卡巴哈松赫再次匍匐在地，对“母神”一遍遍诉说、呢喃着。
“在漫长，十分漫长的岁月中，母神的意识正在逐渐消失，我们无能为力。母神存在的时间，活着的时间，太久了。宇宙是公平的，时间也是，母神得到了悠久的岁月去延续我们的种族，给我们机会去延续我们的荣光，这却是用在时间流逝中一点点损失意识、丧失神智换来的。”
“父亲”沉默了几秒，随后厉喝道：“可你们一个个现在还怀疑、彷徨甚至还有懒惰！你们所承受的这些情绪，与母神上亿年的付出相比！”
“……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都静静地看着“母神”，那是它们一路走来所作所为的出发点，也是它们的目的。
“你走吧。”
“是。”
巴卡巴哈松赫缓缓爬起了身子，最后又望了一眼“父亲”，转过身向着远方行去。
“关于这颗第三行星，它是特殊的，不同于我们犯错之后的其他星球。这颗星球，与母神是有渊源的，在以后的某一个时间点，我会传召你，交代你一些事情。但是今天，你需要将你所听到的内容都忘记。”
“父亲”最后对巴卡巴哈松赫远去的背影说了这么一番话。
“遵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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