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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留不求(1/3)

奸诡佞臣在朝堂上拨弄风云固然可憎可恶,但于庙堂之上那人而言,山河代有秀士出,伐掉几棵正直粗壮却亦遮天蔽日的树,实在并无过多值得惋惜之处。

文臣易选,武将难挑,怕只怕手持丈余铁戟的军侯成了搅弄风云的刃器。暗箭虽难防,可明枪更能封喉见血,爽利地要了人的命。

诸荣暻是在马背上拼杀来的山河,什么妖臣鬼臣在他眼里都是可以一刀切碎的瓜,如若不是温仲宾不要命的追着他不厌其烦地念叨“从长计议”这几个字,他怕是早就要给自己戴上一个“千古暴君”的高帽子。

但他能一忍再忍,不代表他不会忍无可忍。

诸荣暻对闻戡都的信任并非是一朝一夕消磨殆尽的,究其缘由,奴儿司之事含混其辞是其一,闻家军对辽东都指挥使司的把控太强硬是其二。

哪一个都是致命的。

闻戡都实在算不得开国重臣之伍,他只能说是命里该着,捡了个漏儿,从战逝世阵前的鄢老将军手里接下广宁卫,替多年战乱收了场,这么多年辖下也还安稳。

闻副都统其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野心。天天除了抓抓流寇,杀杀越境的敌军,剩下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练兵上。可闻家军虽治下严谨,但由于地处偏僻,兵械不足,一直也没弄出点儿什么水花来。再加上闻副都同一员武将却尚主和,别说诸荣暻,就连温仲宾起初都感到他是一尊一心向善的活菩萨。

活菩萨当个一年两年可以,但时间久了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北明早年国库虚空,诸荣暻头晕脑胀的拆了东墙补西墙,有那么几年,谁从诸荣暻手里算计的钱少,他就赏识谁。又正巧,闻戡都递来了安定边境的王八折子,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我不动就不用花钱的原则,替诸荣暻省下了不少的麻烦。天子陛下大喜,固然钱是不能给,但加官进爵少不了。可这么多年坐守一岭一江,成天就追着土匪流寇到处跑了,也没什么战功,朝中自然有人愈发的看不上他。

况且诸荣暻开疆辟土,打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固守一方天地混吃等逝世的帝王。几年时间解决了国库虚空的问题,西北和北境又虎视眈眈,他想杀鸡儆猴以扬北明国威,可又不敢再把一全部国库架在战火上灼烤,思来想往,眼睛便盯上了奴儿司这么个多年没掀起风浪的软柿子,忍不住想捏一捏。

闻戡都得知此事,立即摆出了一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架势,总拿地势险要,形势严格,京中不知的说辞搪塞诸荣暻——诸荣暻能全信吗?根本不可能。

当今圣上泼了油的炸药桶似的在朝堂上炸了个地动山摇,成果嘣到广宁这儿只剩下几点火星儿,一来二往,怎么也能觉察出不对劲。

故而寻了个由头,把诸允爅稀里糊涂地架到这儿来,此人是杀是留,就看肃王殿下怎么把握这个度了。

毕竟血肉相连,肃王殿下挨过东海和北境两场血战,命大活到现在,竟还又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对于诸荣暻来说,定然是比不懂军情不知收放的外姓人来得可信。

而且肃王殿下这么多年没撂挑子,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他母妃身上——宁贵妃在后宫专宠多年,虽孝仁皇后已故,没人能平白无故拿捏她几分,可一旦她的两个儿子在天子跟前惹出什么乱子,失势便是眨眼之间。后宫那么个群狼环伺的处所,自然不会放过一丝机会,只要被旁人得了势,恨不得一个小小的嫔妃都能把她扒皮拆骨。

故而即便眼力狭隘到只是为了他母妃,诸允爅也得想尽措施拨开广宁府这团熏人瘴气的迷雾。

杨不留撑着脑袋,忽然懊悔最初在诸允爅跟前豪情壮志的把话说得太满,一不留心把自己扔进了一个天坑里往。

诸允爅认为她是累了,温和关心肠看了她一眼,却见杨不留摆了摆手,沉默片刻,低声说道,“这么多年,闻戡都剿匪剿得惊天地泣鬼神,可奴儿司毕竟是什么德行,想必京中应当是一问三不知。”

“天高天子远”这五个字不是随口一说的。诸允爅在镇虎军也不是没干过,无关紧要徒添烦恼的事儿能瞒就瞒,只要他一声令下,镇虎军大门就一只多嘴的苍蝇都飞不出往。

但军情这事儿诸允爅没犯过糊涂,可闻戡都就不必定了。

诸允爅叹了口吻,“今天鄢大哥从衙门出来便回了卫所,北安岭又闹了流寇。这伙人之前干脆爽利地退到北安岭以北,尉迟怕他们跟奴儿司扯不清道不明,就派了一路人追过往。今儿一早又收到传信说,这伙疯子折回来把尉迟他们困在了北安岭的山坳里。这是把鄢渡秋手底下的精兵当猴耍啊……”

杨不留敛眉,转身从柜台上翻来纸笔,粗略的画了一张潦草的舆图。

以广宁府为出发点,往北千里是三个卫所——自西向东分辨是广宁、宁万、东宁,三卫微微错落,横在奴儿司边境,现在最精锐的西侧防线被北安岭流寇牵制住,中间闻副都统重兵把守着山坳口,东侧是南麓江,奴儿司不善水,所以相对而言防御最弱。

杨不留把这三个关口摆在眼前,揣摩来揣摩往还是感到这伙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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