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隐秘落脚（1/2）
药展重新开了门板，东街上小夜市的喧闹声听得分明。
宋来音闻声她爹的动静就跑下楼，到门口给饿着肚子的宋捕头提灯笼照亮。言回宁捧着饭碗也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监工。
宋铮方才踹门这一脚卯足了劲儿，踹折了门闩踹歪了门板，言回宁连白眼儿都懒得翻，勒令他不修睦不能吃饭。
“所以……你就是那个带兵打仗的肃王？来查钱耙子的？”宋铮拿着锤子在门边儿比比划划，抽空瞥了桌边仨人一眼，又探着脑袋瞄着桌子上还剩多少菜，“杨不留你给我留点儿菜！”
杨不留一哼声，没搭理他，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地凑得离诸允爅近了些，解释道：“钱耙子是老百姓对赵知府的……嗯……昵称……”
诸允爅恍然，恭敬地应声答了一句“正是”。话音方落就感到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好歹他诸允爅也是个王爷，可这满屋子的人竟没有怵他的。岳无衣本来还装模作样地掐腰给他撑场子，可这刚上了饭桌就一门心思扒饭吃，哪还顾得上他。
军伍之人吃饭不讲究“食不言”，药展里也没那么多规矩。岳无衣吃这狮子头感到味道好，便探听起了做法，边问边盯着盘子里最后的一块儿肉蠢蠢欲动。
诸允爅怕他贪吃护食，正打算一筷子敲在他头上。转头却见杨不留抓了双干净的筷子，将狮子头一分为二，一半儿挑进了岳无衣的饭碗里，另一半举到诸允爅眼前儿，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你吃吗？”
诸允爅一愣神，还没来得及搭话，门口便喊了一嗓子：“杨不留你给我留一半！”
“不给。”
杨不留一扭头，半块儿狮子头塞了满嘴，油渍麻花地咕哝了几个字儿。
“你个小没良心的……”宋铮没听清他师妹说了啥，修正了门板就撒手不管，三步并作两步跨坐在凳子上回头问宋来音用的是哪个饭碗，添了饭便尽不嫌弃地开端拾掇桌子上所剩不几的残汤剩菜。
诸允爅好心提示：“杨姑娘说后院锅里给你提前留了饭菜……”
宋铮一愣，立即起身快步跑到后院端了菜回来，取出胸前温热的陶土兔子丢给门口背汤头歌的小丫头怀里，转而在杨不留脑瓜顶弹了个响，抬眼漫不经心肠问道：“殿下既然是来查案，为何不往找处所落脚，反倒跑到这药展来？”
宋铮莽撞犯愣的时候多，难得说话之前先过了头脑，倒还真把诸允爅问得一怔。
肃王殿下总不好说，自己是无聊好奇，追过来瞧瞧这谁人都认得的仵作小丫头到底长什么样子容貌？
他若是真说的出口，看这架势，眼前这个不拿王爷当皇亲的捕头八成会直接过来揍他。
诸允爅一时没想好这茬儿该找些什么托词绕过往，心里正犯嘀咕，旁边的杨不留却眼睛一转，愉悦道：“隔壁周大哥临走之前不是把宅券地契托付给我师父了嘛，他们是来买屋子的，是吧殿下？”
诸允爅眨眼：“啊？屋子？……啊对，屋子。”
宋铮蹭了顿饭就要走，下午刚把南街四周的更夫审了一遍，还真就探听出昨晚在郑家四周见过一收夜香的，为防再次犯案，他得趁夜带人巡逻。
宋铮把攀着他大腿要抱抱的宋来音捞起来，瞥了眼吃饱喝足慈爱地坐在一旁喝茶水的所谓“肃王殿下”，对着收拾碗筷的杨不留说道：“晚上跟言师父把门窗关紧锁好，这一下子冒出来两个凶手，可得注意点儿。梁秀才今儿托人跟衙门打了声招呼，阐明天晌午往义庄收尸，你记得往看看……”话说一半，宋铮忽然压低声音，静静问道：“这两个人，不会是骗子之类的吧？也没听说有大官儿要来啊？就听说朝廷贬了一个刑部的小官吏到广宁上任做同知，还得个七**日才干到……”
杨不留轻笑：“我有分寸。”
宋铮点点头，见宋来音挣了挣要从他怀里跳下往，一回头，言回宁便帮小丫头稳当当地落了地，“你就好好办你的案子，走吧丫头，上楼睡觉。”
宋来音摆手：“老宋你好好抓坏蛋。”
宋铮一下子来劲了，拍拍胸脯：“必须的！”
杨不留抖抖抹布轰他：“昨晚刚杀了一家子，今晚持续作案的可能不太大……不过谨慎一些倒也好。还有就是他拿了不少铁器和首饰，应当会找处所卖掉或者当掉，在倒夜香的人里找不见，就往铁展当展看看。”
夜里秋风穿堂而过，诸允爅和他手里的折扇都成了摆设。
坐在药展前堂的诸允爅感到有点儿委屈——岳无衣感到药展里的药碾子稀奇，杨不留就给了他一堆干草药碾着玩儿，言回宁一边儿扒拉算盘一边儿抻着脖子领导，杨不留配了几服药备好，缺了分量的就往抓岳无衣碾好的草药。
总回就是没人理他。
肃王殿下仅剩的那一丁点儿众星捧月的虚荣心被凉风吹得烟消云散。他不自在地站起身来在前堂先踱了半圈儿，不着痕迹地蹭到柜台前，一边抖开扇子一边揉了揉鼻子，愣是揉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杨不留默默地把桑皮纸收了收，“后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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