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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语成谶(1/2)

五军营统领被一箭穿心暴毙当场的消息如风而过,所及之处,浩浩荡荡的谋逆之伍转眼间溃不成军,降以保命者过半,负隅顽抗者尽数格杀不留活口。

皇陵禁卫军并着泗水而来的金吾卫逝世逝世压着他们仓促奔逃的退路,五军营没头苍蝇似的撞在宫城城墙上,东华门一开,蛰伏已久的玄衣卫如厉风过境,封喉穿肠血洗皇城御道,连个求爷爷告奶奶的机会都分毫未留。

无力反抗的秦相爷如同丧家之犬,跌跌撞撞地缩躲在府中门客的羽翼之下,脸无血色堂皇奔走。他忽的生出几万分悔恨,惊恐游走在四肢百骸,惊惧得腿脚发软——秦相爷紧跑了几步,脚下踩在了一团绵软之上,他踉跄着低头,看了看他踩着的一滩粘腻尽头,愣了一下,瞪着自己小儿子那一双逝世不瞑目标眼睛,喉间忽然酸腐腥苦一遭翻涌上来,难以压抑地吐了遍地满身。

门客侍卫嫌弃地避开了一瞬,转而咬着牙咽下悔无可悔的苦水,把这憔悴如朽木的丞相大人从血泥污秽中间提溜起来,从齿缝间磨出一句“大人警惕”,扭头对着不远处那名刀刃都不知道该对向何处的五军营小将士吼道,“拿你背着的炸药往把那家香烛展子炸了,引人过往之后我们从另一侧往外冲!快往!”

小将士约摸是怕极了,嘴唇咬得涎水血痕淌到了前襟,想来也是一逝世,竟直接抱着炸药捏着火折子一脚踹开店展门房,扑向屋子里大惊不已嚎啕大哭的小丫头和她娘亲,如困兽一般低低吼了一声,尖啼声和喊啼声在耳畔混作一线长叫,满眼糊着泪水引燃了引信——

正此时,门外打从觑见他便厉喝着让他住手的少年将军径直飞身而来,狠踢在那名五军营小将士背后,力道狠劲,一脚把人踹翻摔到店展后院当中,转身迅速掠至那已然惊惧的哭不出声的娘俩身边,赶在满满一包炮火炸得四分五裂之前,护着她们跑出店面。

方跑出数步暂停,只听轰然一声,店展梁木被掀断,隆隆塌陷的尘土喧嚣里隐隐听得见骨肉撕裂的粘腻声响。

小丫头猫在娘亲怀里,怯怯地超出娘亲的肩头抬眼张看,视线尚未落远,先被一只热烘烘的手蒙住了眼帘,沙哑声和缓地响在她耳边。

“别看,也别怕。”

这一声失看的巨响,炸断了支撑五军营叛军的最后一根梁柱,本就溃散四逃的行伍天崩地陷,如落地尘埃,再无力挣扎回还。

城楼夕照,红墙染血,琉璃失色。

秦守之终回未能全身而退。

诸荣暻在华庭殿内郁郁数日,直至本日傍晚时分方才敢踏出殿门,看一看他这一座硝烟漫天,血肉遍地的宫城。

洪光天子居高临下地睨了眼这位曾辅佐他牢固了半座山河的丞相大人——诸荣暻身居高位久不胜冷,秦守之所作所为他虽不尽知,却也能瞧得出他结党营私肚子里没几寸好肠子,怪只能怪秦守之认真感到他这一双手遮得住皇权无上的天,把早就惦记着找茬儿收拾他的洪光天子当成了一个只顾眼前利益的傻子,自己把自己逼上尽路,退无可退。

秦守之甚至忘了,这位自负到心比天高的天子是尽不会容忍宪王身世流传开来沦为天下笑柄的,若是按而不提,他又会动几分杀意?

诸荣暻龙袍在身,却被他穿出渐渐老矣的衰颓之色。如弃履一般被丢下皇城城楼的所谓朝中重臣血肉含混的躺在阶下,沁得汉白玉石尽是黯红,秦守之跪在当前,已是面如逝世灰,摇摇欲坠。

诸荣暻看着秦守之,心底只剩下四个字。

乏善可陈。

人为贪念蒙蔽了双眼,终回有一日会坠下云端。

尹银花掂量着诸荣暻渐而黯淡的脸色,警惕翼翼地上前低声问道,“皇上,这审问之事,要不要缓缓?贵妃娘娘忧心得很,要不您先往长宁宫歇歇?”

洪光天子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如血残阳,沉默很久,往前迈了两步,脚下一晃,委曲抓着尹银花的胳膊稳着,低声不甘心肠问道,“秦守之,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秦守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坐得久了,脸皮厚得不见棺材不掉泪,磕了几个响头就要倒打一耙,连声喊冤忙不迭道,“皇上!冤枉啊皇上!罪臣深受皇恩,怎敢心生反意?都是小人蒙蔽,肃王联手拓达叛徒乔唯栽赃陷害,假意谋反逼着罪臣逝世无葬身之地啊!罪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宪王殿下得知京中祸乱,也在疾驰救济的路上,这全是肃王的恶毒计谋啊!”

诸荣暻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漠然看着他,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肃王通敌叛国,反倒是你护驾有功?肃王布的这盘棋局,是为了借朕的手除掉你不成?爱卿好大的排场啊。”

秦守之咬着牙,佯装听不出洪光天子这话里话外是何含义,硬着头皮持续信口雌黄,“肃王不满皇上动摇他手中北境兵权已久,假借野狼卫之名撺掇得京中大乱,罪臣一时糊涂,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还看……”

丞相大人大喊冤枉之时,赶巧,穆良随在太子和昭王身后,身边儿提溜着一位浑身是伤的岳小将军,方才赶至华庭殿,正要回禀宫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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