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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北郊木偶(1/2)

北郊空旷,天高气爽,风和日丽。

小王捕快一脸勤恳好学地背着一筐骸骨跟在杨不留身后。

“验骨须是晴朗的日子最佳,净水濯净尸骨,用麻绳串系,依序固定好各个部位骸骨的次第,用草席盛好。昨天进夜前我已经同肃王殿下挖好了这个地窖,长五尺,宽三尺,深两尺,以柴炭烧煅,地土发红为标准,除往火,拿两升好酒,五升酸醋泼洒其中,趁着热气上涌,将盛着骸骨的草席放进坑中,盖好草垫,蒸……大概一两个时辰,差未几烧红的地冷了即可。”

小王捕快似是对这验尸验骨之法兴味十足,抬着尸骨往往北郊荒地这一路唧唧喳喳问个不停,杨不留不大擅长引经据典的生动说教,便索性将《洗冤集录》中的记载**不离十地背给他听,亦按照书中所言蒸骨进坑。

王苟大抵是认真对这验骨之事颇有兴趣,一板一眼地循着杨不留的吩咐教导,竟没出一点岔子。

王苟兴冲冲地拍了拍手,碎步跑至抱着木箱记写尸单的杨不留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抻着脖子瞧向杨不留笔下方方正正的字,“杨姑娘,接下来,是要等着吗?”

“嗯……”杨不留轻应了一声,余光瞥见王苟明亮好奇的眼睛,略一思索,“识字吗?”

王苟立即激动得一拍大腿,“识!姑娘写得这些我都认得!写我也会,只不过……可能没姑娘写得这么好看……”

王苟挠头嘿嘿一乐,憨憨的样子容貌把杨不留逗得也随着乐,“我这字写得最多只能说还算工整,要说好看,还是肃王殿下的字最好看——那一会儿我验骨,你就随着我写尸单,我说什么你便记什么,不断定的不知道的问我便可,日后你若是感到有趣,便来义庄帮忙,我跟我师哥说一声。”

王苟一拍胸脯,“放心吧杨姑娘,交给我没问题——但我能不能问一下……”

杨不留一扬眉,示意他但说无妨。

王苟双臂环在胸前,皱巴着脸儿一副沉思熟虑的样子。

“这蒸骨之后,能验出什么来啊?”

“假如逝世者生前挨过打,可以查验出骨头上细微的伤痕,借此确认是否有其他致命伤的可能。”

王苟挠头不解,“直接看看不出来吗?”

“逝世者颈骨处的折损伤很明显,倒是可以直接看出来,但由于在河底泡得太久,其余伤痕的血纹血晕都很丢脸清,蒸骨之后借助红油伞罩尸骨检验,假如骨上有被打的处所,就会涌现细微的红色纹路的痕迹离开红油伞对照日光,留有血晕便是生前造成的伤痕——假如痕迹明显,兴许还能确认大致的凶器。”

王苟整张脸拧巴着,酝酿了半晌,憋出一句话,“可是,这验了尸骨,既不能确认他的身份,也无从推断凶手是谁,总感到……”

“总感到仵作的所作所为实在用处不大是吗?”杨不留看着王苟被戳穿心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慢条斯理地说道,“但若是不验尸,即便找出真凶,亦可能找不到定罪的铁证。仵作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却是断案最有力的支撑。就比如说现在这具骸骨,除了中毒,他颈骨处的断裂也很明显,也可能视作致命伤之一……但假如他身上并没有其他的折断伤的话,我们就需要根据颈骨的折断情况断定造成伤势的原因——倘若是一击毙命,你感到凶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练家子?”

“有可能……但目前为止只是猜测。”

王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日头照得有些晃人,王苟解开一直背在身上的小累赘,摸出两块小酥饼和一个水袋,怯怯地问了杨不留一声,似乎是怕她抢了他仅有的干粮,见她摆手,松了口吻,兴高采烈地对着尸坑嚼个不停。

杨不留托腮打量着人称“苟子”的小王捕快。

这人一细打量起来还认真生了一副犬相,眼珠明亮又澄澈,带着少年人独占的冲劲儿。

如此回想起来,侯子倒也算得上是“猴相”。倒非是尖嘴猴腮看着引人生厌,而是眉目神情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若不是因着胆小了点儿,怕也是能凭着一张嘴说遍一方的。

苟子吧唧吧唧嘴,一口吻灌了半壶水。

杨不留噗嗤便笑,“对着一具骸骨吃东西,你倒是坦然。不畏惧?”

苟子抹了抹嘴,“怕什么?我又不像侯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杨不留身边儿的老爷们儿一个比一个胆子小,她倒是颇为观赏王苟这种不怕鬼的精力,“你这胆子可确实比侯子大多了。早先他顶着侯叔的名来衙门做事,每次见我验尸都发抖。”

王苟晃了晃水壶,一只眼睛往里瞧了瞧,闻声杨不留的话嘿嘿一笑,“那是确定的……我记得小时候大概五六岁,我俩一起往闹鬼的废宅里偷果子,他刚闻声那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吓得嗷嗷直哭。”

杨不留忽而感到这事儿莫名的有些熟悉,“那你呢?没哭吗?”

“我可厉害着呢~”苟子略微嘚瑟的晃了晃脑袋,“我一听屋里有动静,立马捡了几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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