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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3)

江措母亲一拍即合,许了个亲家。

中年妇女的玩笑是相当让人犯愁的。

江措对叶卿那个羞答答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有几分心思。

被花边流言压累的却是叶卿。

他的宠辱不惊就是用来对付这些生搬硬套的感情。

叶卿揉了揉眉心。

小月牙已经把脑袋伸出来跟周访先打好关系,“你的名字有一点复杂,那我叫你周周吧。”

周访先翘着腿坐,不太想搭理她。

“周周?啾啾?我像不像一只鸟在说话?”

周访先换了一边翘腿,仍然不想搭理。

“哈哈,有点尴尬。”小月牙用手指头抠抠太阳穴。

过了会儿,她碰了碰周访先的手,“啾啾你的手很大。”

周访先冷漠开口,“我跟你很熟吗?”

小月牙想了想,好像不是很熟,她说,“你也可以叫我月月,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变熟了。”

周访先捂住了一边耳朵。

等光暗了下来,后面放映室里投出闪亮亮的光圈。

叶卿把小月牙抱到腿上。

她还在郁闷为什么啾啾那么不喜欢跟她说话。

片头已经开始播放,小月牙放下这些思考,聚精会神地看电影。

光影变换之间,叶卿看着她轮廓分明的侧脸,轻轻揉了揉她的脸。

跟个包子似的。

——

看完电影结束,已经傍晚。

宁城的冬天白昼很短,五点钟左右太阳就落了山。

一片深蓝色的天空底下,叶卿拉着小月牙慢慢走。

家属院后面有一片湖泊。

冬天湖面结了冰,两个兵哥哥在冰面上做俯卧撑。

叶卿说,部队里放七天假,不给回家,那两个男孩子已经两年没回过老家了。

不回家,就逼自己来训练。这样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难过了。

其中一个大哥哥叶卿有一点印象,以前他在门口执勤的时候,因为叶卿没有带证件,就死活不让进。

许多类似的事情发生,导致叶卿有很多时候觉得这些人固执得不可理喻,但好在他没有脾气,也对这天底下的军人都会保留一份尊重。

逢年过节,谁不想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眼见那一颗一颗豆大的眼泪落在冰凉凉的湖面上时,再有什么恩怨他都无从苛责了。

小月牙不知道想家是什么滋味,因为她从来没有过一个真正意义的家。

吴岩的院子里冷冷清清,常年没有人来拜访。

只有最近小月牙寄居这一阵子,叶卿时常过来探望。

小月牙每每看着挂在客厅里的黑白照,很纳闷这个男孩子究竟是谁。

“你听过这个吗?”

坐在门口,小板凳对着大板凳。

叶卿用手里陈旧的口琴碰了碰她的手臂。

小月牙揉着被他敲的地方,摇了摇头。

他声音渐渐沉闷下去,“这是我最喜欢的哥哥留下的。”

小月牙站起来,扶着叶卿的膝盖,小声说,“是岩叔家的哥哥。”

叶卿没有答话,用方绢擦拭着积了灰的口琴。

吴岩早年丧妻,一个人把儿子抚养大了。

他儿子吴渭渠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就不上了,一心想找个修理工的活儿。

吴岩看他总是不学无术的样子,就逼他去当了兵,到西北戍边。

某一年冬天,吴渭渠在边疆守夜时突然病重,没救回来,就走了。

叶卿记得他们父子俩在一起时总是起争执,吴渭渠发脾气的声音很大,隔着院墙他们都能听见。

有一次两个人都喝了酒,劲头上来,争吵的声音盖过外面轰鸣的车声。

吴渭渠说,“大家都是自己爹妈生的普通孩子,为什么我要为人民服务。当兵有什么好处,我不想当兵,我不想走。”

吴岩拎着皮带抽他,训他,“有国才有家!”

后来,吴渭渠离开以后,吴岩就搬进了儿子的房间。

至今已经三年之久。

在世上生存过的人变成一缕青烟飘走了,只有在他生活过的地方,年迈的父亲才能找到回忆的蛛丝马迹。

儿子的皮,儿子的骨,儿子的滚滚血脉,永远地埋葬在他脚下的土地。

谁不是自私的呢?

对于国家来说,他们少了一个战士,可是对于吴岩来说,他失去了他的全部。

吴岩这人常有脾气,但是对叶家的孩子们都很温和耐心,仿佛要在他们身上弥补对儿子的亏欠。

小月牙懂不了那么多,但她能体会到,军人是很伟大的。

很多人有幸看到了大国的变迁,却看不到变迁之下这些小人物的悲喜。

捏着那只口琴,叶卿叠腿而坐,看起来有几分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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