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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如烟(1/2)

大盛朝弘文五年六月初七,一辆马车正在晋北草原上快速驰骋↓赶马车的是一名肌肉结实的黑粗大汉,马车的干草堆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嘴里叼着一根草杆,正眯着双眼注视着正午的烈日。

“铁昆仑,还有多久到达‘鹰戎右部’?”青年懒洋洋地问赶车之人。

那名大汉头也不回,只是伸出三个手指头朝他晃了晃,便一心一意地驱赶着他的马车。

“整整六年,本少爷筹谋了这么久,这第一步就从‘鹰戎’开始吧!”说罢青年吐出口中的草杆,邪邪地笑了起来,脸颊上露出两个深陷的酒窝←撩开垂在额头上的长发,一个深红色的“流”字烙印格外显眼。

按大盛律法,凡是遭受“流刑”之人都要在左前额上烙上“流”字,以此标记犯人身份,防止他们中途逃亡∴年是在高祖皇帝承平二十二年被流放,至今已经六年有余。

“……”赶车的大汉没有接青年的话,只是一脸严肃地听着,眼神里流露出少有的忧虑之色。

青年闻着干草的芬芳,徜徉在暖暖的阳光中,不知不觉间打起了瞌睡。

睡梦中,一条头长犄角、身上遍布暗红色锈斑的大蟒蛇向青年游过来,用身体将他整个人环抱住,殷红的蛇信在耳边“嘶嘶”地吐露着,似是正向他述说着什么……

“又是这个梦么?”青年柔柔惺忪的双眼,望着炎炎烈日,忽然脑盒浮现那条大蟒蛇的样子,张开了大嘴向着太阳一口吞去!

“嗯?”青年挠了挠脑袋,刚才的场景只是一刹那间之事,但那个景象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若是‘白叔’在,倒可以让他解一解梦!”青年喃喃自语道。

青年幼时也做过类似的梦,那时他向父亲的一位精通卜算之学的好友求教梦的寓意。

那位姓‘白’的叔叔告诉他,头上长角的“蛇”不是蛇,而是“蟒”,是“龙”的化身∥见“大蟒缠身”,说明自己日后会成为像父亲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

然而白叔的预言犹言在耳,父亲就获罪被皇帝投入了大狱之中,自己和两位哥哥也被关进了冰冷的监牢里,罪名是“逆党同谋”!

这样的罪名即便是当时只有十四岁的青年也知道其中的利害——若没有办法脱罪,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满门抄斩!

不过世事就是这么难预料,在牢中煎熬了三个月,等来的却是父亲“畏罪自杀”的消息,以及对他们兄弟三人“流放南象”的处置诏书∏一刻父亲的死讯传达到耳中时,兄弟三人感觉他们一直仰视的“天”轰然崩塌了,两位兄长更是哭喊着要随父亲同去。

但是青年强忍着悲痛,告诉他们:“父亲身前污名未雪,死后更是以‘逆犯’之身草草下葬!身为人子若不能为其昭雪,纵是‘万死’亦不能令父亲瞑目!”两位兄长这才打消了寻死的念头,乖乖地接受了“流放”的命运。

那时,同“流”字一同烙下的,还有“复仇”的信念!青年誓要将诬陷父亲的人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为此就算是爬他也要从南象郡回到京城,回到那个令他们全家跌倒的地方!

此时的秦骧眺望着马车行进的方向,看着赶车之人的背影,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些往事。

十年前秦骧还是一名爱好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一日在京郊发现了一个气息奄奄、长相怪异的壮汉,便在附近的村庄里雇了一辆牛车,将他拉回自己家里,此人也因此捡回一条性命。

这名壮汉身材魁梧高大挺拔,肤色较中原人深上许多,但是不会说话,细察之下竟是被人拔去了舌根!秦骧的父亲秦懿当时就怀疑他是哪户贵胄人家豢养的“昆仑奴”。

所谓“昆仑奴”,一般是指肤色黝黑的异域奴仆⌒原的昆仑奴多由南洋的奴隶贩子带来,他们体壮如牛、性情忠实,因此深得中原贵胄们的喜爱。

而眼前这位壮汉显然比来自南洋的“昆仑奴”肤色更黑,鼻子扁平、嘴唇厚实且头发稀疏弯曲,更像是来自西域的“昆仑奴”。

大霄朝末期,官宦贵胄家中以“蓄奴”为炫耀之资,来自西域的“昆仑奴”更是令他们趋之若鹜;然而这些奴隶的处境并不好,很多人都忍受着主人家的非人虐待,过得还不如牲畜。

而被秦骧救回来的壮汉舌根被拔、胸口烙印着一个“月牙”形的标记,就很能说明其“昆仑奴”的身份∝懿感觉留下此人会与其他贵胄家族引发矛盾,便要将他送走;然而架不住小儿子的苦苦哀求,最终答应留下此人,但一旦主人家来寻,就必须将其送走。

秦骧特意为他取了个“铁昆仑”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壁”出入于恒阳城的各个角落,到处向他的小伙伴们炫耀。后来经过了长时间的接触,秦骧发现铁昆仑不仅忠心耿耿,而且力大无穷,武功也很不错,便推荐给父亲当壁,不过被秦懿推辞了。

之后秦骧学习起古人的“任侠”之风,拿出自己存下的零花钱招揽三教九流的人物,在京郊的一座破庙里拜起了兄弟,约定“同生共死”』而这里面许多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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