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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住院时得到的关爱(1/4)

黎明时分的医院,挂号窗口永远排着长长的队伍,住院楼里间或传出病人痛苦的呻吟声,又或者有早起的人去洗手间,睡眼惺忪,表情呆滞。

九层的走廊很安静,只有护士间或走过。

林普贤出现的时候,是黎明时分,医生都还没有来例行查房。

因为伤口疼痛,林嘉声始终没办法睡沉,这时却也早早醒了←睁开眼看见林普贤时,很是意外,下意识地看看四周,的确还是这间病房,何宇阳睡眼惺忪地坐在对面的陪护床上。

那就是说,林普贤来北京看他了。

林嘉声心里一阵难受,又闭上了眼睛,他不想说话。

林普贤的声音却少有的温和,他说:“怎么了?很难受么?伤口疼?”

林嘉声不说话,林普贤就又叫了一声:“小嘉。”

这一声呼唤,就像年幼的时候,母亲用温和的声音叫他。可是母亲再也不会叫他了,她累了,所以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伤口已经没那么痛,可是心里痛∏些痛一直在心里,埋得再深,每次翻出来时,还是那么新鲜,一点儿都没有因为时光流逝而淡去。

林嘉声别过头去,看着雪白的墙壁,说:“你来做什么?”

和林嘉声相比,何宇阳不是个机灵的男生,可他还是很识相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说:“林伯伯,嘉声,我出去一下。”他说着,已经起身离开,并在身后掩上了门。

病房里只事林普贤和林嘉声两人≈普贤的声音变得粗重,林嘉声知道,他生气了,可他终于没有发作,他说:“你是我儿子,你说我来做什么?”

林嘉声说:“妈妈死了,你才知道她是你妻子∫被人捅了刀子躺在医院里,你才知道我是你儿子。”

林普贤气得双手发抖。可令林嘉声意外的是,他还是没有发作←说:“告诉我,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我跟人打架打输了。”

“混账。”林普贤终于忍无可忍,低低骂了一句。

林嘉声转向他,看着林普贤那因为生气而十分阴沉的脸,嘴角牵出一抹冷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要看到林普贤发怒,看到林普贤痛苦,他才会觉得快意。尽管那快意之后,紧跟着而来的只有深深的失落。

“你妈妈的事是个意外。”林普贤说。

“是上天可怜她,她不幸福,她累了,所以上天带走了她。”

“你以为我不后悔吗?”

林普贤终于承认他后悔了,这有多难得!可是林嘉声丝毫也不觉得欣慰,相反,他觉得讽刺∨者长已矣,还有意义吗?

两人都不再说话,病房里很安静♀样的安静林嘉声已经太习惯 时候,父亲深夜不归,母亲执着地守候,很安静。父亲和母亲吵完架,母亲进卧室,父亲进书房,全都紧闭房门,很安静∝要的日子父亲不在,只有林嘉声和母亲,守着满桌子的佳肴,很安静「亲走后,这种安静就更是家常便饭∏么大的房子,两个男人,有时候几天不见面,见了面也互相不说话,家里的佣人也不敢多说话,家里安静得像是没有半分生气。

最后打破安静的,是敲门声∶门声很温柔,一下,又一下,林嘉声就像没听见一样≈普贤只好回头说:“进来。”

进来的是江伊涵,她打量了一下站起身的男人,迟疑地说:“林……叔叔?”

“你好,我是林嘉声的父亲。”林普贤说。

江伊涵忙恭敬地说:“林叔叔好,我是嘉声的朋友,我叫江伊涵。”

林普贤伸出手去:“江小姐,谢谢你通知我。”年轻时,林普贤开创事业的时期,见人握手已经成了习惯。而这些年,他做到这个位置,跟人握手反倒少了。但是面前这个娇俏的女孩,是林嘉声的朋友,不用衡量什么,他无法不重视。

商场将他塑造得这样冷酷。儿子却是他唯一的软肋∪其是在妻子离开后。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可不是吗?儿子都找女朋友了‰当年,他初遇尹丽云时,她也是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只是没有江小姐打扮得靓丽←娶了她,却又忽视她,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天林嘉声抱着满身是血的尹丽云,一字一句地说:“在你心里,事业永远是第一位,母亲永远都排在你的事业后面∏么多次,你从来不知道,在你的事业需要你时,母亲其实更需要你°不知道,也拒绝知道≈在好了,你只有事业了「亲再也不需要你了。……”

“不,不谢,林叔叔客气了,您叫我小涵就行,”女孩的声音柔柔的,“我也是太的嘉声。”

林普贤强迫自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微笑道:“江小姐坐吧。”还是叫她江小姐。

“林叔叔坐。”江伊涵谦让着,到桌边拉了另一张椅子,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床边。

在整个过程中,林嘉声一直冷眼旁观,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有在林普贤说“谢谢你通知我”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昨天江伊涵动了他的手机。

昨天下午江伊涵就要林嘉声通知家人,林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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